中国的牛鞭市场个头虽小但力道十足

诺埃尔·马特（NollMattr）

翻译：陈功

当我点了一份“双鞭王神汤”时，我并不是真的想吃皮鞭。

“鞭”在中文中其实就是“阴茎”的一种委婉的表达。更何况，牛鞭本来就是一种很长的东西，称之为鞭也合情合理。

我在中国体验了一回这个国家最古老的一种壮阳药：牛鞭汤。但中国并不是唯一一个会吃鞭的国家。数百年来，世界各地的文明都有烹制食用各种动物阴茎的习俗，羊鞭也吃，虎鞭也吃。但中国最大的特点，就是它给牛鞭汤列出的一长串神奇功效，以及牛鞭汤规模虽小但异常活跃的市场。

走进杭州的一家汤店，一条长达18英寸的牛鞭赫然摆在塑料桌上，牛鞭的一端还残留着几撮红色的牛毛，另一端穿着红绳，意味着这条牛鞭之前是挂在墙上以便晒干，只不过现在被老板取下来展示给我看。

在我观察这条晒干的阴茎的同时，汤店的老板兼大厨胡友学（音）在一旁向我讲述牛鞭汤的制作流程。

双鞭王神汤使用到了两种牛鞭作为原料，故名“双鞭”。第一种是泡在中药里的牛鞭干，这条牛鞭是胡友学从一家中药店买来的。另一种是一条新鲜牛鞭，是胡友学从肉店买来的。（中国没有专门卖鞭的店，这我问过了。）

中国的药店为什么会卖阴茎呢？虽然西药已经入侵中国市场，但传统的中药依然在当地文化中扮演着重要角色。中国的传统思想很强调阴阳调和——阳代表活力的男性，阴代表内守的女性。如果男性在性功能方面出现问题，那就应该补阳。那么，除了一条长达18英寸的牛鞭，你还能找到什么更“阳”的东西吗？

胡友学会把牛鞭切成厘米宽的小块，再和睾丸、枸杞还有一些具有壮阳功效的草药混在一起，然后把装好原料的汤碗放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炖，等待客人光顾。

我是在星期一晚上十点进店的，此时胡友学的店里已经座无虚席。这家店卖很多种汤，但让它打响名声的无疑还是本店的各色鞭汤。吃过这里的壮阳鞭汤的客人有一半还会再来光顾，而且这些客人几乎清一色都是50到60之间的中年人，这也正是你需要伟哥的年纪。

不过，和我一起来喝牛鞭汤的倒是个21岁的年轻人。他叫提比斯（Thbs），是我的一个香港朋友，也是这家店的常客。考虑到这是一篇关于生殖器的文章，我们就不透露提比斯的全名了。

“之前我也吃过鞭，香港超流行吃鞭。”他告诉我，但请大家不要想歪，“虽然味道不错，但想到嘴里吃的是这种东西，我就会细嚼慢咽，如果没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汤，我肯定一口给它干了。”

炖鞭汤是中国中部的一道特色菜，在重庆尤为出名。当地的厨师会把鞭和让你舌头发麻的四川辣椒放在一起炖。不过我吃的这碗口味道很清淡，简单的牛肉汤让我联想到传统的英国炖汤，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异的口味。

牛鞭本身没什么味道，但最让人觉得神奇的是它的口感，又弹又软，吃起来更像是炖豆腐而不是牛肉。睾丸吃起来肉感更足，但有时也很难嚼烂。

胡友学每天都要卖一到两份牛鞭汤，而且客人还必须提前预定。一根牛鞭能做出十碗牛鞭汤，虽然鞭汤已经从中国中部扩散到了全国各地，但你不要指望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吃到鞭汤。在杭州卖鞭汤的店不超过十家，胡友学的店就是其中之一。鉴于这座城市有着八百万人口，这样的数字简直是沧海一粟。

时间已经很晚了，在餐厅的霓虹灯下，胡友学开始拿那条干牛鞭开起了玩笑。店里的另外六张塑料餐桌已经空了。胡友学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。

“喝这汤真有壮阳的功效吗？”我拿着笔记本和笔很认真地问他。

胡友学往后一仰头，笑出了一脸皱纹，他指着提比斯说：“你明天问他不就知道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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